治疗前不要担心花了太多时间用来诊断,一定要诊断清楚,再开始治疗。
第三期 《专家说》
本期主题:治愈淋巴瘤,病理正确是关键
Q: 什么是淋巴瘤以及它的分类?
A:淋巴瘤是一个淋巴细胞恶变的一种疾病,其实淋巴性恶变有多种疾病,可以白血病,可以淋巴瘤,如果它是散在的全身的分布的,表现为白血球增高,淋巴细胞外周血的一个明显增高的,可能就是变成一个白血病,如果是以淋巴结肿大,恶性了以后,它恶变以后,淋巴结全身肿大这种情况的话,我们通俗地来讲这种基本上我们叫做淋巴瘤。所以淋巴瘤现在国外过去30年到40年的研究看到,它的分类是不断地完美,因为你分类清楚的话,就能够指导我们治疗。不同的分类现在国外和国内的专家,病理医生都认为,临床医生也同意这种观点,就是不同的亚型,就是一个独立的疾病,所以独立的疾病它治疗的原则,治疗的整体安排是不太一样的,所以目前国外的,最新的一个分类的话,可以使淋巴瘤分到亚型有七、八十种,所以淋巴瘤它不是一个疾病,单纯的疾病,我们医学术语说高度的异质性,就是差别非常的大,虽然都是淋巴细胞的一个恶变,因为它恶变在淋巴细胞发育的不同阶段,早期、中期、晚期到成熟的阶段,所以它的千变万化就在这里,所以这个也,淋巴瘤目前是我们所有肿瘤里面,它的分类最复杂的一种,所以我们治疗前一定不要担心时间花了太多诊断,一定要把它诊断的非常清楚,才开始治疗,否则的话会直接影响到我们治疗的结果。
Q:淋巴结肿大就是淋巴瘤?淋巴结炎会发展成淋巴瘤吗?
A:这肯定,我想这个淋巴结肿大,大部分不是淋巴瘤,这个是非常明确的,当然淋巴瘤的表现绝大部分都是淋巴结肿大,但也有很多其他的问题,可以淋巴结肿大,比如说慢性的炎症,比如说现在叫自身免疫疾病这些,还有其他的实体肿瘤也可以淋巴结肿大,所以淋巴结肿大并不一定是淋巴瘤。
其实这个淋巴结肿大有几种类型,如果是非常小的肿大,全身的,普遍的肿大,而且这个肿大之前又有感冒、发热这样的一个前期的一些病史,而且是对称性的,而且它是一个自限性,就是一过地增大,慢慢、慢慢就缩小了,这种往往都是一些感染导致的,这些都不会是淋巴瘤,所以大家要比较放心。但是如果它是非对称性的,就说某一个地方它淋巴结突然地肿大,而且是慢慢地增大,其他地方又没有感觉疼,又没有感觉到红肿,而且超过,慢慢超过3公分、4公分的时候,这种淋巴瘤的可能性会明显地增大。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会建议,还是要做活检是比较好,总体来讲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,说慢性淋巴结炎会转成这种淋巴瘤,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一个证据。
Q:如何判断是否得了淋巴瘤?淋巴瘤可以治愈吗?
A:我们现在人类医学知识的普及水平在提高,所以现在有一些,就是淋巴结偏大,而且又伴有一点瘙痒,或者还有一些低热,或者有一些消瘦,全身有点不舒服,这时候很多人就会上网去查,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淋巴瘤?我想这个大家对健康的关注,对这个疾病的认识的提高我感觉非常好的,但是也不要过分地担心,要诊断一个淋巴瘤其实有很复杂的,我们要结合很多的因素,并不是我们的孤立一个发烧,一个瘙痒,一个淋巴结的轻度增大就是淋巴瘤,整体的淋巴瘤的现有的发生率,其实是非常低的。在中国有一个报告说,十万分之七点五,所以它是非常低的,远远低于其他的肿瘤,所以真正的要确诊淋巴瘤的在正常人群里面,这种概率还是非常低的,当然如果有怀疑,我想观察一段时间还是有这些不舒服持续存在,我想最佳的方法还是到医院里面去咨询相关的医生,我想这种回答是会比较满意,比较科学,比较快捷得到最终的一个结果。
淋巴瘤是一个很特殊的疾病,我经常在讲课的时候,跟年轻的大夫,跟很多的专家,我的理念都是这样看待的,其实淋巴瘤总体来讲不论在初治,不论在晚期,在现代的科学水平下他的目标都是根治,只是说他对早期和复发的病,早期和晚期根治的比例不一样,所以目标还是一样,但是困难程度或者成功的概率、机会不一样,所以整体来讲得了淋巴瘤,我们认为都是目标是根治,所谓根治的话我们要采取,在第一时间采取最有效、最好的方案去治疗,目标达到根治,当然我们具体来分的话,不同的淋巴瘤的亚型,他根治的概率不太相同,像弥漫大B最常见的,他目前在初治的病人,在RCHOP这种免疫化疗的治疗下边,它的根治率可能达到百分之七、八十,八、九十。但是对复发的来讲,来做了移植以后可能你才百分之五十左右,四十左右的概率,而且T细胞相对会差一点,B细胞会好一点,比如说对惰性的淋巴瘤,他可能是长期生存,治疗完以后十年、二十年都可能存活,但有些人最后还是复发了,所以不同的亚型之间差别比较大,总体来讲淋巴瘤治疗效果比其他的肿瘤效果要好一些,我们一定要,复发以后还要坚持去治疗,去找专业的医生来给你合适的一些处理。
Q:如何治疗?
A:因为淋巴瘤(被)认为是一个淋巴细胞,造血系统恶变的肿瘤,它大部分情况下他认为既使是早期,它也是一个全身性的疾病,所以基于这样的生物学行为,对肿瘤这样的特点的判断,所以全世界的专家都认为化疗是最基本的,基本的使用化疗是,而且只是说不同的时期,不同的亚型化疗的方案不一样,强度不一样,但是他放疗,比如说NK/T淋巴瘤,它是很特别的,加上放疗是非常重要的,还有就是一些淋巴瘤它肿块很大,它要加上放疗,在化疗的基础上提高它的疗效,减低他的一个复发率。另外比如说手术,其实手术一般情况下对淋巴瘤来讲有两个层面的意义,第一你确诊的话淋巴瘤基本上要靠手术,切取足够的组织来做活检,这是外科不可替代的作用,像细针穿刺这些,其实效果不好,我们不鼓励这种微创的方法去做,组织不够的这种检查,效果不好,所以切取组织是非常好,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就是外科也有治疗价值,比如说你肠道的淋巴瘤,它已经大量地出血,有穿孔的情况下你赶快把它切掉,切掉完以后一方面诊断,一方面治疗,再来做化疗,这样会比较好,但是总体来讲淋巴瘤的治疗绝对的力量是来自于化疗。放疗和手术,只是说在提高我们化疗的效果。
Q:不同年龄段的人是否可以承受化疗的毒副作用?
A:这个讲的非常好,这个化疗是一个选择性比较差的药物,但是也是目前最好的药物,所以它有它的缺点,就是它治疗完以后它就是不同的药物都有副作用,所以这需要我们医生有足够的修养来控制这个,当然在病人方面他的年龄,他的身体状态,直接会影响到他的毒性的大小,毒性的恢复,目前来看小孩的耐受力是最高的,即使毒性很重他恢复也很快,中年人强壮的人其实毒性也不算太大,即使有了毒性,耐受力还是不错的,最怕的是老年人,特别是超高年龄的,我们叫一般的病人65岁我们叫老年人,当然现在老年人身体非常好,超过80岁超高龄的话,淋巴瘤发生率现在逐年在提高,像这种超高龄的治疗呢,他的毒性的控制尤为重要,他的剂量,跟成年人,跟小孩都有明显的不同,明显的下调,像弥漫大B他的化疗的剂量会减少到原来的一半,这样来控制它的一个毒性,而且国外有很多指南来告诉医生,怎么样去做,使它的毒性控制到最合理的水平,给它的疗效能够最大化,这是已经有很多专业的东西来界定,但是总体来讲老年人的治疗就更要小心,最好能够住院治疗为主,而且尽早一些毒性的预防,比如说打升白针,抗生素的给予方面一定要比较积极,在没有问题的之前就要提早的用,这个是要提前。总体来讲还是比较安全的,你说直接由于化疗,特别在有经验的医生指导下,直接由化疗造成的直接治疗相关死亡,这种比例其实还不太高,还不太高,所以总体来讲还是安全的。
Q:治疗中/治疗后是否要忌口?
A:忌口这样的说法,其实更多我们源于中医,中医大量观察以后他认为有些忌口是对于治疗是有帮助的,但是西医现在用循证医学的观点,就是从科学,非常严谨的科学来讲其实有点困难,有点困难,比如说西医也有很多疾病,是要求一定要忌口,比如说糖尿病的忌口非常的复杂,比如说高血压的病人他有很严格的,但是在淋巴瘤目前来讲,总体来讲确实还没有非常严格的界定,说哪些不能吃,哪些要建议吃,所以总体来讲我们淋巴瘤的病人我们建议就是,在病人能够接受情况下,在打完化疗,在治疗期间就是尽量采取均衡的一个饮食,只要能吃下去均衡饮食是OK的,当然比如说有些人说,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,比如抽烟、酗酒,这个我想所有人都会,这正常人都要控制的,所以淋巴瘤病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还是要尽量控制,最好能够戒掉,当然在化疗以后我们会看到,整体的状态也下降,他消化能力下降,当然你吃东西清淡一点,减少一些带来的不良的,饮食带来的不良的反应,我想可以要调整,但一定是因人而异,你吃完了不舒服,那你就进行适当地调整,你吃完了,这小孩化疗恢复非常快的话,那么你就可以用正常的饮食来代替,所以这个不能一概而论,我们可以采取一些,根据病人的一些,个体化的一些来调节他的饮食,总体来讲我们忌口来讲,应该没有很明显的界定,也不需要过分的忌口,如果过分的忌口可能会影响他营养的摄入,最后可能间接会不会导致到毒性的恢复慢,他的抵抗力恢复慢了,甚至会不会影响到化疗的效果。
Q:治疗结束后的随访问题?
A:任何肿瘤也包括淋巴瘤,治疗完以后,它是有一部分病人是一定会复发的,而且他复发的时间是,不是马上的,不同的肿瘤时间不同,有些像高度恶性淋巴瘤一、两年内,基本上大部分复发,如果是惰性淋巴瘤几年以后复发,所以这个随访是必需的,当然时间的规定也是,如果是高度恶性的发展很快的淋巴瘤,时间会短一点,不同的国家,不同的医院可能有点不同,但一般两、三个月做一次,我想是比较合理的。如果惰性淋巴瘤发展很慢的,十年、二十年的这种病程的这种病,你半年来一次复查、随访其实也是可以的,我感觉如果病人到专业的医院很不方便,中间其实可以到一些小一点的医院,这种随访也是可以的,来减少一些麻烦。其实这个目前也,这个淋巴瘤的复查用什么方法去检查,实际上国内外是慢慢也都有共识,其实最重要还是影像学CT,或者PET-CT,或者是MR,根据不同的部位选择不同的方法,这个时间也是,它发展很快的肿瘤,特别是第一、第二年复发的最高峰的时间,这个时间里面,我们做的检查会密一点,后面慢慢会拉长。所以总体来讲没有明确的规定,但是一年比如说做三次左右的CT,基本上也是非常合理的,应该去考虑。其实我们现在有一个倾向,就是说淋巴瘤的病人,担心这个PET-CT,但是CT的辐射,我想这是有点过了,实际上这些检查总体来讲是非常安全的,所以一年几次的检查是没有问题的,因为我们病人接触化疗的毒性可能比这个,远远超过这个,影像学带来的毒性,不必要过多的心理负担。
Q:对于病人,家属的心理建议
A:其实任何疾病,当然癌症更是如此,得了一种淋巴瘤就是血癌的一种,所以得了疾病以后其实给予心理的一个支持,无论对病人、对家属,甚至对他的其他的亲友,在国外都有相应的一些措施,当然我们更多的就是,跟病人解释清楚,他的治疗的结果,治疗的效果,毒性、经济负担,未来能不能重返到他的正常的生(活),工作岗位等等,其实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心理的支撑。但是国外的话因为法律的一些原因,他基本上要求对于成年人,他都要把所有的东西,所有的治疗的任何的出现的事情,要把它弄清楚,要告诉病人,不单只是家属,因为他们认为每个个体都有,包括病人都有对自己疾病的知晓权,他应该有权利知道他的最终的结果,最后他参与到治疗的这种决定的这种判断上面。所以在中国的话我们这种情况现在越来越多医生,来采取这样同样的方法,告诉病人真正的情况,但我认为其实采取适当的保护性的这种谈话,医疗这种服务的话我认为还是有必要的。比如说老人家对于这个理解比较片面,比较偏激的人,我们会采取告诉一半,比较好的方面告诉他,比较差的以后暂时不告诉他,等到平静的时候慢慢、慢慢让他知道,他的心理反应就会没那么强烈,否则有些病人一听到说治不好接着还要复发,最后有问题,最后可能会导致死亡的话,他立马就回家不治疗了,所以我就最担心这样的一个情况,所以中国的很多情况下可以采取折中的办法,告诉一部分,不告诉一部分其实这是一个比较可取的一个方法。
Q:治疗结束后对于身体的恢复建议?
A:我们任何的治疗都会对肌体产生或多或少的损伤,但是有人一旦停止治疗以后,任何人的身体都会逐渐地恢复,但是恢复的速度是有很大的差别,小孩是很快的,老人是慢一点,不同的人之间恢复是不一样的,所以这时间上没有任何的一个界定,但是我们通过大量的病人的观察我们发现,其实,比如说三个月到半年左右的休息以后,大部分病人都能够走路,回到他正常的工作、生活岗位,我想这个是一个比较多人采用的一个时间,比如说工作不是太辛苦,半年左右可以上班了,这是基本上学生可以回去上学了。但是在剧烈的运动方面我们还是有建议的,比如说我们有些药物确实对身体产生了一些损伤,你这么长时间,几个月都没有做过一个剧烈的运动,突然剧烈运动是不合适的,比如说我们蒽环的有些心脏毒性,你还没有完全恢复、调整过来,你立马做非常强烈的对抗性的运动我们不太建议。比如说比较缓和的,以走路、散步、游泳这些,有些做一下气功等等这些我们认为是非常合适的,过于剧烈的在治疗的几个月以内我们认为都是要避免的这样的,因为导致怕导致身体的带来一些继发性的一些损伤,但是总体来讲我们根据,告诉病人你运动完以后没有不舒服,感觉很轻松,很好这个运动量和运动的形式就可能是比较合适于你。
我想这个所有淋巴瘤病人在康复的时候也都特别关注,怎么样康复会比较好?但是有些是过度了,能够上班以后慢慢、慢慢的,身体其实慢慢、慢慢就会恢复到接近正常的那个水平,所以一般人能做的活动,包括生活,包括其他各个方方面面,其实都没有太大的顾忌,比如说泡温泉,比如说按摩,比如说其他的一般的一些各种各样的生活的一些活动,其实没有严格的规定,也没有看到证据说这些东西会促进肿瘤的生长,会导致病情的复发,我没有看到。
Q:治疗是否影响生育,淋巴瘤是否会遗传?
A:一般来讲其实我们医生是可以告诉你,你可以做什么,对于一个具体的病人,对淋巴瘤病人我们会告诉你什么可以做,什么不可以做?但是具体到一般的人你自己去把握的话,我是同意在治疗期间,化疗期间,放疗期间这些一般的东西,可能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的东西,稍微少了一点,你等到康复期,等到以后的话,这些慢慢都可以恢复回去,都可以去尝试,淋巴瘤由于治疗效果的提高,所以我们越来越多的年轻病人能够根治,活下来,而且生活质量挺好,所以这个时候想到他生育的话是一个非常自然,也是非常好的一个事情。确实我们目前的化疗是治疗淋巴瘤最重要的一个,我们叫做细胞毒药,也是简单说这些药物都是有一定的毒性的,所以它的治疗最根本就是抗增殖治疗,就是在身体里面哪一个细胞增殖快,它都会产生抑制,所以我们生殖细胞,不管是男还是女的生殖细胞,它本身的增殖就比较快,所以我们化疗对他有影响是肯定的,而且我们,特别是淋巴瘤的治疗比较强烈,特别是骨髓移植这样更强烈的方法,是能够对生育会带来影响,这个已经达成了共识,但并不是认为做了强烈化疗,做了移植的病人以后就不能生育,只是说生育的这种获得成功的机会在下降。所以现在一个做法,就是如果很年轻的病人,在化疗前,一个建议,要有条件的话,那个医院有条件,提早把这个生殖细胞冻存起来,比如说男性的、女性的生殖细胞都可以冻存起来,那不就是非常好的一个,我们现在门诊病人,相当多的病人,是咨询这个问题,咨询完了立马就去做,在一、两个星期内把这个做完,他也是感觉很多问题就解决了。当然另一个问题就是,我们化疗以后,这些身体受的一些打击,未来生的小孩会不会受到化疗药物的影响,生殖细胞损伤以后。还有一个就是淋巴瘤会不会遗传的问题,所以这个也很复杂。其实如果你放开来讲的话,可能感冒、发烧都有遗传倾向,所以几百种的病都有遗传倾向,但是遗传倾向不是立马产生遗传,而产生遗传就是说你父亲得淋巴瘤了,小孩就一定会得淋巴瘤,这才叫真正的遗传。但是总体来讲淋巴瘤目前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它是不会产生遗传的,就是说从很多病人的统计里面发现,如果自己的父母亲是淋巴瘤,可能他将来得淋巴瘤的概率高了一些,但是这种概率的提升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,而且我们认为这个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。
黄慧强 教授,主任医师 ,博导
中山大学肿瘤医院内科副主任
专长:恶性淋巴瘤诊断与治疗,特别是NK/T细胞淋巴瘤
中国抗癌协会淋巴瘤专业委员会常委, 广东省抗癌协会淋巴瘤专业委员会副主委,广东省抗癌协会血液肿瘤专业委员会副主委,
广东省抗癌协会姑息专业委员会常委,中山大学血液研究所副所长,中国抗淋巴瘤联盟秘书长 |